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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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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越駕車到家附近的一間大超市,開進停車場,由許嘉宴獨自進去購物。

她還挺不樂意,眼巴巴盯著他,“我真的不能一起進去嗎?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。”

“不行,這個點人多,”許嘉宴捏了下她微鼓的軟腮,“下次我們早點來。”

虞越看著他下車。

手機震了下,是一條微信新好友申請,大大方方地告訴她:我是陳序。

可她又感覺陳序這人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麽坦蕩。

他既認識許嘉宴,又管她叫學姐,楊童雪也曾提過他是海城人,可既然認識,第一次見面陳序卻若無其事,楊童雪生日那晚他也不說,偏在這時候若有若無地喊她學姐。

什麽學姐?虞越並不記得認識這人。

人在成名後,什麽牛鬼蛇神都會蜂擁而至,她也不是沒遇過半夜來敲她房門的漂亮十八線男星,只是想到陳序也是這樣,虞越心裏有些失望。

因為他與許嘉宴有些相似的容貌,即便只有一兩分,她對他的觀感多少有些不同。

虞越不再理會他。

她按了幾下車喇叭,許嘉宴回過頭看,虞越沖他勾了勾手指,做口型叫他過來。

許嘉宴乖乖原路返回。

等他進來坐好,虞越抓住他的衣領,有點蠻橫地親住他。

她是突然發難的,那一下有些急,卻是許嘉宴溫柔地扶著她的臉加深。

等到退開時,許嘉宴嘴角磕破了一小塊,他指給虞越看,目光清澈,像是種無聲的指責。

虞越直起身,很得意的樣子:“要是敢把微信給別人,我把你嘴親腫。”

“我又沒給,親腫就親腫,”許嘉宴微擡著頭,大拇指摸了下那塊創口,忽而笑了下,“姐姐是在以牙還牙嗎?”

其實許嘉宴問的方式並不下流,這便是生了張冷淡臉的好處,即便真在求歡的時候,他也不讓人覺得低俗。

可越是這樣的一本正經,越讓人想到一些模糊旖旎的畫面。

虞越心想,她可真是吃死了他這套,問得意味深長,偏還這樣一本正經地瞧著她。

她感覺耳朵在發燙,推開他的臉,“去去去,買菜去!”

“遵命,”他在虞越唇上啄了下,“你乖乖等我,別亂跑。”

虞越好氣又好笑,這是真把她當小孩兒了?她可比他要大幾歲呢,但感覺許嘉宴並不喜歡她強調這一點。

昨晚虞越開玩笑叫了聲哥哥,許嘉宴表現得很喜歡,又纏著她……

虞越是真的怕了他。

他很快出來,提著一大袋子菜,目測有肉有魚,虞越猜他是要做一頓大餐,抱怨說自己又吃不了太多。

“誰說給姐姐吃的?”他挑眉,“我做給我女朋友吃的。”

他眉眼冷峻之外又有絲生動的孩子氣,迷人得不行,虞越趕緊開車,怕忍不住對他做更過分的事。

沒想到的是,她在家門口看見了周青桔的車。

一輛黑色suv,就霸氣地橫在她家門口,一如周青桔這個人,不請自來。

這其實也怪不得她,虞越當天沒行程賦閑在家的時候,經常用一天的時間來補覺,基本處於失聯狀態,青姐和小萌有事找她,一般會直接上門。

反正都有她家鑰匙。

其實從許嘉宴住進來那天她就該回收鑰匙的,虞越心中暗暗後悔,眼下卻也退無可退,只好拉著許嘉宴一起進屋。

見到周青桔,她一身幹練的深色裝扮,目光落在虞越和許嘉宴交疊的手上,很明顯地皺起眉。

虞越是沒想藏著,可也不想顯得像在故意向周青桔示威,她松開許嘉宴,上前挽住周青桔,語氣有些撒嬌:“青姐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?”

“給你打電話還見得著你?”周青桔斜睨著她,一眼看穿了虞越那點小九九,她拍拍虞越的手背,“不介紹一下?”

虞越看許嘉宴一眼。

他卻是一派淡定地對周青桔點點頭:“你好,周小姐,我是許嘉宴。”

這男孩容貌不俗,氣質出人意外地沈穩,周青桔心下微有些詫異,忽然想起在哪裏見過他。

那是周青桔接手虞越的第一年。

那年她大三,之前只演過幾個平平無奇的小角色,盡管虞越的外形條件在圈內屬於第一梯隊,純天然沒整過,但圈裏奉行的不成文規定是“小火靠捧大火靠命”,在那之前就只能幹熬。

那天周青桔去給她談一個手機品牌的商務代言,品牌方財大氣粗,表現得非常傲慢,但品牌給出的推廣預算也相當大手筆,周青桔覺得虞越滿足代言人的外在條件,覺得有必要爭取一把。

那天的女經理直接說,他們想要更有資歷的明星,這樣才更貼合手機的宣傳詞——用實力說話。

就差沒直接說虞越作品少,沒實力。

無奈這也是事實,周青桔帶著微笑準備告辭,忽然會議室的門響了幾聲,然後直接推開,一個穿著特別商務的西裝男探頭進來,剛才的女經理便撂下她出去。

受了冷落,周青桔也不生氣,這也要氣她肺遲早氣炸,她走到門口,看見一個外形出眾的少年,他穿T恤衛褲,斜挎一只黑色運動包,滿臉青春洋溢。

與周圍一板一眼的工作氛圍相比,就像沈悶熱浪裏吹進的一陣薄荷涼風。

那少年看見周青桔,只是短暫的交錯視線,淡然自若。

出於職業的敏感,周青桔本能的感覺到其他人對待他的態度不同,果然,那女經理轉身面對她時,教科書般直接上演變臉,表示可以繼續往下談。

那是她談過最順暢的一次合作。

之後品牌方承包了當下各大渠道的開屏海報,給了虞越亞太區代言人的title,還有各大城市的線下推廣堪稱親生待遇。

後來周青桔知道,那天見到的年輕人是集團少東家。

她總覺得這件事跟他有關,卻又無處求證,品牌方對此諱莫如深,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給面子,她也不再多糾結。

時隔幾年再見到許嘉宴,見他看虞越的眼神,周青桔心裏想,原來如此。

周青桔在沙發上坐下:“越越,我帶來的咖啡豆放在小廚房裏,幫我沖杯咖啡好嗎?”

虞越拍拍手,拽住許嘉宴的衣擺:“那你等會兒,我們去研究研究。”

她笑問:“沖杯咖啡還要兩個人?”

虞越虛張聲勢:“當然要!他得把菜放進去,我可提不動。”

她拽著許嘉宴快步逃遁,從客廳到廚房的路生生讓她作出亡命天涯的架勢,許嘉宴看著好笑,把東西一樣樣放進冰箱,“你在怕什麽?”

當然是不想他經受語言摧殘,虞越說:“怕你被生吞活剝了。”

許嘉宴洗過手,從保鮮包裝裏拿出顆個頭圓潤的荔枝,撥開了餵給虞越,他說,“放心,除了你沒人能吞我。”

他好像暗示了什麽,又好像沒有,滿臉無辜,虞越使勁瞪他一眼,推他出去送死。

沖完咖啡出來,虞越頗有服務意識地將兩杯放在托盤裏,一杯給周青桔……一杯自己喝。

咖啡喝多了容易興奮,然而虞越不想讓他太興奮。

沒想到周青桔和許嘉宴分別坐在兩邊沙發上,氣氛竟然還算和平,虞越一臉見了鬼的表情:“青姐,你居然在笑?”

“剛好跟許先生說起你,我不笑難道我哭?”周青桔點開一段視頻,把手機扔給虞越。

視頻裏對著鏡頭說話的男人竟然是虞亞蕭。

他神態很不自然,手裏捏著張紙,語氣明顯是棒讀。虞越聽了下,他大意是說這次和叉叉小/貸產生的債務糾紛,已經在虞越女士代表律師的協調下妥善解決,感謝她提供的法律援助和經濟支持……

巴拉巴拉的,虞越也沒聽完,點了暫停,“這是什麽?”

她看著許嘉宴。

他說:“我讓何律師錄的,不一定能用上,但有個什麽萬一,可以拿出來當證據,今天見到周小姐,就正好傳給她了。”

這話說得委婉,虞越明白他的意思。如今她樹大招風,難免有些沒眼色的親戚想分一杯羹,萬一那些人真的不講理鬧出輿論醜聞,這個視頻就是證明,她,虞越,已經仁至義盡。

虞越沒想到,許嘉宴做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周全?對,她記得他從來都穩重,少年時期就是家長口中“別人家的孩子”。

可當他從“好孩子”變成“好男友”,虞越總能直接受惠,這種感受更不可思議。

好像在她馬馬虎虎,從來不曾註意的陰影處,總有只安全的手在托著她,唯恐她摔跤,處處仔細。

她咬著嘴唇坐到許嘉宴身邊,“你怎麽現在才說啊。”

許嘉宴答得漫不經心:“你也沒問過我啊。”

“你都沒提過我怎麽問你?”虞越不顧有旁人在場,跟許嘉宴較上了勁。

她表情軟軟的,睫毛自然地卷翹,眼睛裏有幾分得意,許嘉宴心跳不由得快了幾秒,他其實想說,他們從前相處的時間就那麽短,哪有時間把話題分給閑雜人等?

光是抱在一起不說話,都嫌時間不夠。

他有意無意看了眼周青桔,只克制地揉了下虞越的頭:“我錯了,以後一定告訴你。”

許嘉宴讓虞越根本沒脾氣。

看著這一幕,周青桔暗自嘆了口氣,她提著包站起來,現在再不走,怕接下來的畫面她受不了刺激。

虞越眼睛都發亮:“青姐這就走嗎?要不留下來吃個飯?”

周青桔推了推黑框眼鏡:“得了吧,還裝,早巴不得轟我走了,你這演技根本沒提升。”

“哪有,我知道你最近減肥不吃晚餐……來來,我送你出去。”

虞越挽著她胳膊高高興興的。

到門口,虞越主動關上門,她知道周青桔有話對她說,今天這事沒這麽容易過去。

“你倆這是同居?”她果然一開口就是重磅。

虞越學著許嘉宴的無辜表情,“哪有,我跟他一個月見一次,同的哪門子居?”

周青桔語重心長地說:“行,不被拍到你說你倆是親姐弟都成,被拍到了,你就是同居,長十張嘴也說不清。”

虞越看著她:“不瞞你說,之前他的確管我叫姐姐,我發誓。”

“會玩會玩,那你還忍心對人家下手?”

“老實說,我現在懷疑是他蓄謀已久對我下的手。”虞越說話時頓了頓,她其實自己也不太確定。

周青桔瀟灑地一擺手:“不管誰對誰下手吧,反正你倆註意分寸,該說的不該說了我都強調很多次了,說多了你嫌我煩,在背後給我取外號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我備註的是周媽。”

虞越笑嘻嘻地扒拉在她身上:“那是剛認識你的時候,天地良心,我早就改備註了,你看——”

手機伸到周青桔眼前,給她看備註名。

周臭寶兒。

周青桔臉黑了一半,這特麽還不如周媽呢。

認識好幾年了,虞越一直就這樣,工作時的狀態修煉到家了,可私下裏還是沒心沒肺,她在周青桔認識的明星中是最純粹的,性格純粹,圈子純粹,就連賺錢的動機都純粹得可愛。

她早就說了,想在三十五歲之前退休,到時候遇到喜歡的就結婚,不行就自己跟自己湊合,要是結了不開心,就離,反正誰離了誰都能活。

周青桔說,那得趁沒孩子之前看清楚,有了孩子又是另一碼事。

她和丈夫的婚姻也並不美滿,只剩倦怠,麻木和一地雞毛,吵到最後沒架可吵,開始分床睡,但看見孩子,又覺得還能再堅持。

虞越聽了,卻是難得一本正經,她說,不要為了孩子勉強,其實孩子都懂的,在你們吵架,冷戰的時候,孩子恨不得替你們去扯離婚證。

那天,周青桔破天荒地提早下班,去學校接了孩子,帶她去喜歡的快餐店,母女倆第一次促膝長談,說了快三個小時的話。

晚上回家,周青桔把前夫從書房叫出來,當著孩子的面,一起商量離婚的事。

事實證明天沒有塌,虞越比她想象中懂事很多。

私底下她其實拿虞越當朋友,對她家的事也都清楚,她今年二十七歲,談戀愛也屬實正常。

只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,周青桔不免多問一句:“你不喜歡許以琛,我還以為你是不想嫁豪門,沒想到還是落到另一個許家手裏。”

虞越笑了下:“他不管公司的,他有自己的職業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特警。”

“什麽?”周青桔大跌眼鏡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“對,特警,跟我爸以前一樣。”虞越擡頭看著混沌的天空,總覺得還要下雨。

周青桔半天不知道說什麽,她的立場其實什麽都不好說,只好試探地問:“那你媽能同意?”

這話逗笑了虞越,她聳聳肩:“她不會不同意。”

周青桔又問:“那你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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